微軟“AI裁員風”刮到了印度快訊
微軟降薪、裁員的風還是吹到了印度,有微軟印度員工爆料,微軟CEO納德拉高調宣布AI產品Copilot。
近日,有微軟印度員工爆料,印度分部在一場僅15分鐘的Teams電話會議上宣布調整薪酬計劃,將原有“S”計劃變更為“T”計劃,實際導致大幅減薪。
據該員工透露,這一變動未提前預警或協商,且明確表示若不接受新計劃,員工需自行尋找其他職位。
微軟降薪、裁員的風還是吹到了印度。
而此前,印度被認為是硅谷裁員風潮中最大的受益者,尤其是印度裔CEO 執掌的微軟、谷歌、IBM,在美國本土、中國區削減工作崗位的同時,都在增加在印度的招聘。今年年初,微軟CEO納德拉曾表示,公司將在印度投資30 億美元擴展Azure云計算和人工智能能力。
今年1月8日微軟宣布基于績效在全球啟動超過2000人的裁員計劃,而當時印度和南亞區總裁Puneet Chandok則明確表示,裁員不會波及印度地區員工。目前,微軟在印度擁有約2萬名員工,印度已成為微軟全球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。
半年后,微軟在啟動新一輪全球裁員之際,印度還能否繼續獨善其身甚至逆勢擴張,就是個有趣的問題。
畢竟,微軟現在是all in AI,而不是all in印度。
01
曾經被稱為“科技界養老院”的微軟,如今成為最動蕩的“屠宰場”。
繼年初的裁員后,當地時間7月2日,微軟又以“減少管理層級、提高敏捷性”為理由宣布了新一批的裁員計劃,波及9000個崗位,涉及不同部門、地區和層級的員工。
據知情人士透露,微軟中國區在7月5日發布了具體計劃,上海和無錫的微軟中國CSS部門裁員700人。當然,“裁員大禮包”給的非常豐厚,第一批為“N+7”,后續為“N+5”。
由于7月1日是微軟2026財年的起始日,外界普遍認為這代表著微軟內部組織架構將繼續有所調整。
整體來看,銷售部門和Xbox游戲工作室是此輪裁員的重災區。
Judson Althoff自2013年加入微軟,從2023年起擔任微軟首席商務官,力推人工智能轉型。他認為,智能云與AI技術在企業端的落地才是微軟未來的主打業務。當AI能更高效地找到潛在客戶,更快完成交易,那么銷售崗位存在必要性就大大降低了。
2023年9月,微軟CEO納德拉高調宣布AI產品Copilot“將徹底改變我們與技術的互動方式”,標志AI派話語權完全占據了上風。一個月后,擔任微軟首席營銷官近10年的Chris Capossela離職。
據知情人士稱,Althoff在內部演講中宣稱2024年AI工具幫助微軟客服中心節約了超5億美元成本,有效提升了員工與客戶的滿意度。2025財年,微軟資本支出達800億美元,較上年激增43%。
隨著納德拉明確提出要降本增效,進一步降低人力成本成了管理層的首選方案。根據財報,微軟截止2024年6月共有22.8萬名員工,其中4.5萬從事銷售和市場營銷工作。在AI替代加速后,微軟每一輪裁員銷售崗都是重點“開刀”對象。
自以690億美元收購動視暴雪以來,微軟對游戲業務進行了多次調整。
微軟一度喊出了要打造游戲界Netflix的口號,然而微軟寄予厚望的訂閱服務Game Pass增長疲軟。2024年至2025年,XGP訂閱用戶僅增加100萬。據內部數據,游戲訂閱服務嚴重依賴《使命召喚》《糖果粉碎傳奇》等老游戲,而非新內容,行業很久沒有推出引發轟動性效應的產品。
此外,微軟也縮減了XGP平臺的資金支持,加之Xbox的優化升級功能對開發商不友好,不少獨立游戲宣布退出XGP。
AI軟件的越發成熟也讓游戲吸引力顯得沒那么高,跟AI對話、用AI制作圖文成了消費者消遣娛樂的新潮流,也可以有效滿足情感需求,用戶花在游戲上的時間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減少,XGP訂閱用戶增速放緩趨勢難以遏制。
在這樣的大環境下,管理層對游戲部門仍然提出了更為嚴苛的績效考核要求。有員工爆料稱,管理層要求所有項目在立項階段即承諾3年內回本。按照經驗,3A游戲開發周期通常需要5-7年,項目被叫停和大幅減少成本成了常態。多位有過爆款作品的制作者完全無法接受當前的高壓,指責高管在迫使團隊犧牲長期質量以換取短期財務數據。
可是相比AI給予的想象空間,游戲部門顯得不再那么重要。
2025財年第三財季,微軟整體營收700.7億美元,同比增長12%。其中,Xbox游戲業務收入同比增長5%,為57.2億美元。營收占比不足10%,業績增速也明顯低于公司平均。
財報數據或許促成了管理層決定立刻對Xbox下狠手。
02
“這是微軟的‘高光時刻’,人工智能將改變微軟的云業務增長軌跡。”
從資本市場的反饋來看,微軟采取的策略得到了積極認可。在不到三個月內,微軟市值增長了1萬億美元。
7月9日,微軟股價觸及歷史新高,總市值達3.74萬億美元。按現有勢頭,微軟市值有望在近期站上4萬億美元大關,成為英偉達之后第二個達到這一里程碑的公司。有研報認為:“微軟股價尚未充分反映其云業務和AI增長的下一波紅利。”
市場對微軟的業績保持著積極預期。過去一年,AI應用場景顯著拓寬,行業還沒有迎來AI增長的真正拐點。摩根士丹利報告指出,微軟在混合云市場的份額增長到21%,僅次于亞馬遜AWS。在與AWS的競爭中,微軟通過Azure、GitHub、LinkedIn等平臺構建起企業級技術生態優勢,與OpenAI深度綁定又占據了先發優勢。
第三財季,Azure處理了超過100萬億個AI token,同比增長五倍。Azure云計算收入268億美元,同比增長33%,超過市場預期,也遠高于AWS同期19%的增速。
納德拉在財報會上表示,Copilot付費用戶滲透率已達35%,推動企業用戶每用戶平均收入提升9%。隨著企業端AI部署全面鋪開,Copilot在2026財年有望貢獻近250億美元的營收。
Copilot看著是未來增長的關鍵,可它的實際效果真有這么好嗎?
據媒體報道,微軟內部一直存在對Copilot的憂慮情緒,部分員工和高管持悲觀態度。確實,當前的業績表現很好,但這樣的表現是基于公司當權派是Copilot的鼓吹者之上的。
過去兩年,微軟將Copilot引入Office應用、Windows操作系統、Edge瀏覽器等多個產品。有員工抱怨:“每個產品都要貼上Copilot的標簽。其他都不重要了,每個團隊都通過加入Copilot聊天機器人來刷存在感。”
從這個層面來看,Copilot的業績增長是基于舉全公司之力和從傳統業務“吸血”之上的,如果脫離了原有軟件系統,Copilot根本不可能取得現有的成績。只不過在AI時代下,微軟不會去強調傳統業務所擁有的基本盤,而是把所有增長歸功于AI助手的貢獻。
為了快速推進品牌建設,Copilot多項功能的開發時間并不充足,在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就匆忙上線。知情人士稱,Copilot許多Excel功能仍然需要依賴第三方廠商的支持。在實際工作中,AI生成的文檔效果和熟練白領有明顯差距,成果只是看上去還行,更像是“虛假的幻覺”。
2024年,微軟的老對頭,Salesforce首席執行官Marc Benioff直接在社交媒體上嘲諷Copilot是“Clippy 2.0”。1996年推出的Office內置工具“大眼夾”Clippy,可以算得上PC時代最雞肋的功能之一。
微軟高管也給出了回擊。“歷史告訴我們,當競爭對手談論你時,那是因為他們落后了。”
03
隨著AI工具普及,眼花繚亂的功能已經不是用戶關注的重點,安全性擺在了更高的位置,特別是辦公類軟件。
AI 助手提供服務需要訪問大量數據來提供決策支持,從創建到使用的整個流程都充斥著數據安全風險。使用AI助手,就需要賦予其數據訪問權限,當AI被賦予權限,數據就可能成為攻擊的目標。如果要定制專屬Copilot,用戶還必須選擇已有“知識”來源訓練AI 模型,大量需要隔離的信息會在無意間被上傳。
AI助手的特質決定了它從啟用伊始就埋下了安全隱患,便利性和安全性成了難以兼顧的選擇。“如果一個AI機器人有用,那么它就是脆弱的;如果它不脆弱,它就沒有用。”
盡管微軟用各種各樣的方式“強推”Copilot,但對于公司用戶而言,特別是同行業用戶,內部數據是經營機密。相比較“虛假”的便利,他們更在意數據能不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。即便是公司內部,AI助手過于便捷的信息共享,也讓管理者愈發擔心每個員工獲取的權限是否匹配。
因此,有些人并不看好Copilot的公司業務保持長期的快速增長。熱潮過去,有數據安全擔憂的公司寧愿退回到原有狀態。
裁員風波中還有個小插曲。
當社交平臺上微軟員工因為裁員陷入喪氣的時候,Xbox的一名執行制作人在推文離建議離職人員使用Copilot來協助求職,減輕情感負擔并增強自信。他還強調,他知道自己的建議可能引起反對,但有必要這么說。
微軟AI首席執行官蘇萊曼曾稱,Copilot旨在創造一種伙伴間的持續互動體驗,為用戶提供情感支持。年初,微軟公布了新獲取的專利,其中包括AI系統通過創建詳細的互動記憶記錄,不斷學習并適應用戶的需求充當心理治療師。
Xbox團隊對Copilot抱有較大的負面情緒,認為AI搶走了資源導致了裁員。此時站出來為公司內的“對手”打廣告,自然很不合時宜。果不其然,被裁員工圍攻了發帖人,帖子也很快被刪除。
外界認為,微軟有意推動Copilot情感陪伴功能商業化進程。只不過,從現有的商業模式來說,情感類AI機器想要獲得盈利需要引導用戶在私人時間高頻互動,刺激荷爾蒙。微軟暢想Copilot開展心理治療很可能是新的“幻覺”。
某種程度上,微軟對Copilot的過高期待有可能成為自己挖的坑。
無論如何,AI確實已經在搶走普通人的飯碗了,不但高薪的美國本土員工、相對高薪的中國區員工,甚至隨著AI 應用化大面積落地,相對低廉的印度員工,也絕非絕對安全。
在微軟,印度同職級工程師年薪僅為美國同職級的1/3甚至更低,業務也更多集中于基礎代碼、客戶支持等崗位,而美國本土崗位日漸向AI、云計算等前沿領域轉移。
但問題恰恰就在于微軟印度的崗位“低端”,在本輪微軟印度的“優化”中,GBB與SE(銷售專員)、CSU(客戶成功專員)等崗位同被劃入T計劃。一名匿名總監級用戶暗示:“GBB與SE(銷售專員)/CSU(客戶成功專員)等客戶技術崗已成’冗余資產’,AI工具正在取代人工解決方案架構師。”
這些支持性崗位是最容易被AI 替代的,即便印度員工的成本相對低廉,但也不會比AI 更低,在納德拉領導微軟全面all in AI 的大方向下,優化微軟印度的人員結構,似乎也是在所難免。
世界經濟論壇(WEF)報告就顯示,未來5年全球41%的公司將因AI縮減員工規模,大量初級白領崗位將消失。AI精英人才則成為最大贏家,為了爭奪這些AI 精英人才,科技大廠開出了千萬級乃至上億級的薪酬大禮包,而大量初級員工,則會陷入到被AI取代的焦慮中。這可能引發更多連鎖問題。
作為AI時代帶頭者之一,微軟如何處理AI和員工關系注定會成為行業內外關注和模仿的對象。
雖然從長期看,一味拔高AI價值,貶低人的作用并不利于AI時代的發展,但在資本市場、同行競爭壓力下,短期內,沒有哪個地方是有“免裁金牌”的。(何伊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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