騷擾電話泛濫成災!幕后推手土巴兔們早已經將信息變成“產業”?觀點
據央視315晚會曝光,某外呼公司單日撥打量高達10萬次,成本卻不足萬元,其效率遠超人工。這種“低成本、高回報”的模式,催生出覆蓋20億用戶數據的黑產鏈,土巴兔、拜博口腔等企業均被曝參與其中。
前世界首富比爾蓋茨曾預言,互聯網必將深刻地影響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。然而估計是他也沒想到的是,有一天“垃圾短信”和泛濫的電信轟炸,會成為侵蝕人類生活的“巨大隱患”,影響到每一個人的正常生活,甚至比爾蓋茨自己也曾陷入信息泄露的欺詐之中。
作為一個信息高度發達的大國,如今中國人每天遇到的騷擾電話更是成了家常便飯,每天四五通的營銷電話變成了常態,騷擾電話早已從偶發事件演變為全民痛點,甚至逐漸演化成了產業化的大趨勢。
騷擾電話的常態化:從“擾民”到“產業”
根據2025年最新數據,我國日均處理騷擾電話量已突破100億次,用戶單日接聽量超20通的案例屢見不鮮。從房產中介的“奪命連環call”到網貸催收的威脅恐嚇,騷擾電話不僅侵擾生活安寧,更成為電信詐騙的重要工具,其背后是技術濫用、監管滯后與利益驅動的復雜生態。
首先,是AI外呼系統的出現,徹底顛覆了傳統騷擾電話的邊界,讓外呼“騷擾徹底工業化。以智優擎公司為例,其AI機器人通過真人錄音合成語音,預設200余種觸發關鍵詞,甚至能模仿明星聲線(如林志玲)實施精準推銷。
更致命的是,這些系統內置“智能規避”功能:利用虛擬運營商號段(17/16開頭)偽裝本地號碼,通過聲紋分析判斷用戶情緒,0.3秒內終止投訴關鍵詞觸發的通話。單臺機器人年成本僅1萬元,但單客戶年服務費可達百萬,部分技術商年銷售額破20億元。這種“低成本、高回報”模式,使騷擾電話從“人力密集型”轉向“技術密集型”暴利產業。
其次,是監管滯后與實名制的漏洞,為其提供了生存土壤。盡管《民法典》明確禁止未經同意的營銷電話,《個人信息保護法》強化數據安全責任,但現行法規仍被黑產玩弄于股掌之間。例如,催收行業雖被規定每日通話不超過3次,但AI技術可突破時間限制,通過虛擬號碼實現“高頻次騷擾”。更諷刺的是,部分企業將騷擾電話數量納入“營銷KPI”,形成“騷擾越多、轉化越高”的畸形商業模式。
虛擬運營商的監管失守,則為黑產提供了“隱身衣”。以17/16開頭的“小號”無需實名認證,外呼公司通過虛商批量購買,封號后30分鐘即可更換新號段。某虛商年收入超億元,其中80%來自電銷公司號段租賃?;A運營商同樣難辭其咎:企業開卡審查流于形式,甚至有員工協助刪除投訴記錄,形成“共生關系”。
據央視315晚會曝光,某外呼公司單日撥打量高達10萬次,成本卻不足萬元,其效率遠超人工。這種“低成本、高回報”的模式,催生出覆蓋20億用戶數據的黑產鏈,土巴兔、拜博口腔等企業均被曝參與其中。
土巴兔困局警示:IPO路上的“隱私原罪”
2025年央視315晚會揭露的土巴兔隱私泄露案,堪稱騷擾電話亂象的典型縮影。這家多次沖擊IPO的互聯網家裝平臺,竟與非法爬蟲公司“火眼云”合作,竊取短視頻平臺用戶電話、微信等數據,日均推送超20萬條裝修營銷信息。其用戶單日接聽騷擾電話超20通的記錄,直接暴露了企業對用戶權益的漠視。
第一、“合規審查”成文字游戲,利益鏈條深藏“共謀”。土巴兔回應稱“未達成實質性合作”,但黑貓投訴平臺數據顯示,其用戶投訴量在曝光后激增300%。這種“商務洽談期合規審查”的說辭,實則是企業為規避責任設計的文字游戲。更深層的問題在于,土巴兔作為數據使用方,未建立有效的數據防火墻,甚至默許第三方公司通過爬蟲技術獲取用戶信息,暴露出互聯網企業普遍存在的“重流量、輕隱私”思維。
據調查,“火眼云”系統通過爬蟲技術對短視頻平臺評論區進行掃描,強制抓取用戶電話、微信賬號等信息,當用戶留下“裝修”“種植牙”等關鍵詞時,系統即刻觸發數據竊取程序,并將信息實時推送給土巴兔等合作企業。更隱蔽的竊取發生在社交平臺:企騰網絡工作人員透露,“火眼云”可入侵企業公眾號及微信群,凡點擊、轉發過相關文章的用戶,其手機號碼均被自動抓取,這種技術“創新”使得隱私保護措施形同虛設。
第二、IPO屢敗與信任危機的“惡性循環”。土巴兔自2018年至今5次IPO折戟,此次事件更使其上市之路雪上加霜。這折射出資本市場對數據安全問題的敏感:當企業將用戶隱私視為“可變現資產”而非“核心資產”時,即便短期盈利亮眼,也難以贏得投資者信任。正如業內人士所言:“隱私保護不是成本,而是競爭力。”
從財務數據看,土巴兔2019-2021年營收增速從16.6%驟降至6.4%,凈利潤從0.8億元降至0.7億元,毛利率超90%卻難掩凈利率不足10%的尷尬。這種“高毛利、低凈利率”模式,本質是依賴流量收割的粗放經營。為維持高增長,土巴兔將大量資金投入營銷,2021年廣告費用同比激增40%,卻導致用戶留存率持續下滑。
更致命的是,土巴兔與投資方的對賭協議加劇了危機。2020年紅杉、經緯等機構與創始人王國彬簽訂協議,若未能在2022年前上市,將觸發股權回購條款。這種壓力迫使土巴兔不斷尋求資本市場的“救命稻草”,卻忽視了用戶隱私保護等核心能力建設。
破局之路:法律、技術與監管的協同作戰
從土巴兔等互聯網平臺竊取用戶信息,到虛擬運營商批量發放“小號”,再到AI機器人日均撥打10萬通騷擾電話,這條覆蓋20億用戶的黑色產業鏈,暴露出法律滯后、技術濫用與監管缺位的深層矛盾。終結這場“數字圍獵”,需構建“法律約束-技術攔截-監管問責”的立體防線。
在法律層面,提高違法成本,讓震懾力跑贏利益鏈。現行《治安管理處罰法》對騷擾電話的處罰力度不足,單次罰款僅1-10萬元,與電銷公司通過AI外呼系統“低成本、高回報”的商業模式形成鮮明對比。例如,某外呼公司單日撥打量突破10萬次,成本不足萬元,而其年銷售額高達20億元。這種“違法收益>處罰成本”的畸形生態,亟需法律重拳出擊。
在技術層面穿透虛擬號碼,讓AI技術回歸服務本質。當前AI外呼系統與虛擬號碼的濫用,使傳統攔截手段失效。例如,智優擎公司的AI機器人通過虛擬運營商號段(17/16開頭)偽裝本地號碼,單臺設備年成本僅1萬元,卻能實現“24小時無休外呼”。要終結這種“技術暴政”,需構建“技術反制+數據溯源”的雙重防線。
在監管層面打破數據孤島,讓責任鏈條“無死角”。騷擾電話黑產的治理困局,本質是跨部門協作與數據共享的缺失。例如,土巴兔事件暴露出互聯網企業“重流量、輕隱私”的思維,而虛擬運營商違規放號、爬蟲公司竊取數據等行為,更凸顯監管盲區。
結語:守護通信安寧,需全民共治
騷擾電話的治理,本質是數字時代隱私權與商業利益的博弈。當土巴兔們將用戶數據視為“待收割的莊稼”,當AI技術淪為“騷擾工具”,我們需要的不僅是更嚴的法律條文,更是全社會對隱私價值的共識。唯有法律亮劍、技術筑墻、監管發力、企業守責,才能讓通信回歸服務本質,讓每個電話都成為有溫度的連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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