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口上的狼人殺,語音、視頻社交的未來金融
我們可以看到,陰陽師火的時候,沒有投資人說今年的投資重點是二次元游戲。王者榮耀有2億的用戶,也沒有機構出來說要鋪一條 MOBA 類手游的賽道。狼人殺為什么能夠成為投資人追逐的對象呢?那就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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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玩游戲是人類的天性,看看《王者榮耀》的用戶就知道了。
希羅多德在《歷史》一書中提到一個故事:
大約3000年前,阿提斯(Atys)在小亞細亞的呂底亞當國王。有一年,全國大饑荒。起初,人們還安心等待著豐年快點到來。但是等來等去,局面也沒有好轉,還是饑荒。
小亞細亞的人絕望了嗎?造反了嗎?挽起袖子加油干了嗎?逃荒了啦?都沒有。你可能想象不到,他們發明了一個奇怪的游戲來解決饑餓的問題。
游戲是這樣的:他們先用一整天來玩游戲,通過玩忘記饑餓;第二天他們吃東西,克制自己玩游戲。他們這么一玩就是18年,其間發明了篩子、抓子兒、球以及各種常見的小游戲。
然而,18年過去了,饑荒依舊沒有結束。他們終于意識到,只袖手等待,分散精力,恐怕還是無法在饑荒里存活。于是他們決定一起玩最后一回游戲。他們把王國的人口分成兩半,一半繼續留守,一半出發去尋找定居之地。今天,人們在歐洲的很多地方看到了呂底亞人的遺跡,許多歐洲人都有呂底亞人的基因。
我沒有讀過希羅多德的《歷史》,是簡?麥戈尼格爾在《游戲改變世界》中提到的。
作為一個游戲開發師,麥戈尼格爾是堅定的網絡游戲的擁護者。他認為,擁有宏達世界觀的游戲,可以改變一個人,一個社會甚至是世界。
古代的中國人也愛玩游戲。但是,玩的比呂底亞人的游戲不知道高雅多少倍,比如射覆、投壺、曲水流觴。
《西游記》中,唐僧師徒途經車遲國,與三位“國師”斗法。第二輪,是隔空猜物。
“隔空猜物”的游戲,在漢代就出現了,叫做射覆。出題人把物件用甌、盂等器皿蓋起來(稱之為“覆”),由玩家們來猜(稱之為“射”)。
起初,射覆,出題人不給提示,玩家只能靠著器皿的大小硬猜。因此,每玩一輪,都要猜上一上午。后來,出了一個金牌玩家東方朔。他射覆,不靠猜,靠算卦,
有一次,漢武帝用盂蓋了個東西,讓人們猜,大家猜來猜去猜不著。東方朔有模有樣地算了一卦,一舉猜出盂中蓋的是蜥蜴,獲得了十匹帛的獎品。有個侍臣不服氣,對東方朔說,你要是能猜出我在盆里放的東西,我愿被打100杖,如果猜不出來,我受賞。結果東方朔又猜出來了。
這個故事來自《漢書·東方朔傳》。“上嘗使諸數家射覆,置守宮盂下,射之,皆不能中。朔自贊曰:‘臣嘗受易,請射之。’乃別蓍布卦而對曰:‘臣以為龍又無角,謂之為蛇又有足,跂跂脈脈善緣壁,是非守宮即蜥蜴。’上曰:‘善。’賜帛十匹。復使射他物,連中,輒賜帛。”
射覆玩了幾百年,到了唐朝,終于出現改良版。物件不用再放置實物,出題人心里想一個,給出只言片語的間接提示(覆)。大家一起猜,猜出來了不能直接說出來,而是說一個關聯詞(射),讓出題人領會。
各種熱門古裝電視劇里,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。這個,就有點兒今天的熱門游戲,狼人殺的雛形了——根據提示去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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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似乎特別喜歡“猜”這樣的游戲,之前的我畫你猜,你畫我猜,誰是臥底,都是類似的游戲。
3月的時候,我見金沙江的羅斌。他提到自己又投了一個項目,很熱門的。
我瞎猜了一個,人臉識別的。他說,不是,還不能說。
我說,那是什么領域的,總可以說吧。
羅斌說,社交的。
噢,我知道了,狼人殺。
羅斌問,你怎么知道的?朱嘯虎跟你說的?
朱嘯虎沒說過。但是,我之前采訪朱嘯虎的時候,他提到自己在玩王者榮耀和狼人殺。
這就是一個“射覆”的故事。我要是東方朔,我就可以假裝說,我卜了一卦。
這兩年,創投圈經常呈現出一種追求集體主義式的狀態。當幾家投資機構在某個領域先完成了一筆金額超過大眾預期的融資,尤其是其中有比較知名的機構時,眾多投資機構或者創業者就開始將目光投向這個領域。
打車,外賣,上門o2o,單車,充電寶,狼人殺無不如此。
其實,創業者和投資人的心態很容易理解:萬一這是個風口呢?
寧可錯投,不能錯過。反正,投錯,本來就是正常的。投對,才是小概率事件。
2017年3月,上海假面科技(狼人殺)連續獲得了兩輪融資,分別來自青松基金和金沙江、周亞輝,估值過億元。緊接著,天天狼人殺宣布,第一輪融資已經洽談完畢。而玩吧(歡樂狼人殺)也獲得高榕資本數千萬元A輪融資。
青松基金在知乎上解釋為什么投資狼人殺,“因為數據宛如當年的映客。即便不懂游戲,不懂社交,但當我們抬頭看到這個數據,當天就給了offer,三天內就完成了付款。為什么只給了數百萬,不是因為覺得幾百萬無所謂,賭一賭。而是因為,我想給,人家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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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投資人都說很好玩,我就下了一個試試看。
一玩,發現里面挺有意思的。
有一次,大家不玩了,有個男的開始在里面喊麥。我問他,你是做主播的嗎?他說,是的啊,平時在直播平臺在喊麥的。要不要加入我們團隊,包教包會。
還有一次,有個人總是不說話,連“我是好人,過麥。”這句話都不說。大家就說,你看這個總是劃水,肯定是狼。那個人就開始說話了:我媽媽說我不能說謊,我又不能說我是狼,只能不說話了啊。
她才9歲。看她姐姐玩覺得挺好玩的,就偷偷來玩。你看,這就是傳說中坑人的小學生啊。
還有很多房間,一進去,房主就告訴你,這里不玩游戲的,是專門聊天的。
有一次,有一個人說,我在這里呆了3個小時了,房主一局也沒開過,房主肯定是機器人。問他都知道房主是機器人了,你怎么還在這里啊。他說,就是覺得有趣。
玩了一個星期,我在朋友圈里感慨說,狼人殺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社交,我要是投資人,我也投呀。
羅斌問我玩的是哪一個APP。我截了一個圖給他。他說,正好是他們要投的那個。
手狼APP與狼人殺APP都是以音頻模式進行游戲,天天狼人殺是視頻模式進行游戲。
金沙江投的是狼人殺APP。
羅斌說,他們看重的是語音社交。視頻未必是個好方向,因為很多玩家都說晚上躺在床上玩的,難免有衣冠不整的時候。音頻就少了這個麻煩。
通過狼人殺這樣的語音小游戲做社交,第一個好處就是易于破冰。
陌生人社交(陌陌)、圖片社交(探探)這些社交APP的一個難題就是陌生人之間不容易破冰。那種一上來就“你好”,“你也好”的尬聊,很難讓人接下去。但是,像狼殺人這種,一上來,你說“好人,過麥”就不會覺得尷尬,很容易聊起來。
游戲從來不是投資人追逐的對象,看看那些上市的純游戲公司的市值就知道了。要強調一下,是純游戲公司,不是騰訊,也不是網易。
純游戲公司一直以來的尷尬就是,流水很高,市值很低。因為投資人都表示投的是未來的價值,而游戲公司今年很火的游戲,明年很可能就被以往了。
我們可以看到,陰陽師火的時候,沒有投資人說今年的投資重點是二次元游戲。王者榮耀有2億的用戶,也沒有機構出來說要鋪一條 MOBA 類手游的賽道。
狼人殺為什么能夠成為投資人追逐的對象呢?那就是因為,投資人看到了語音或者視頻社交的未來。
而從游戲盈利的角度看,狼人殺這樣的小游戲,也很容易盈利。比如,好人給壞人扔臭雞蛋,或者美化的皮膚。看起來,結合了直播和早期QQ秀的消費特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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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大家怎么知道狼人殺的?
答案很一致:直播呀。
狼人殺,不是一個新游戲。
1986年,蘇聯莫斯科大學心理學部的Dimma Davidoff發明了Mafia(即黑手黨)游戲,認為是殺人游戲的鼻祖。后來,這款游戲被帶到美國大學校園里。
1997年,美國科幻作家安德魯?普洛特金,將殺人游戲與美國的“狼人傳說”結合在一起,產生了最早的以狼人文化為背景的殺人游戲。2001年,法國開發商Asmodee開發出正式的狼人殺游戲。
2009年,北京一家桌游吧,大魔王桌游吧申請并注冊了國內的狼人殺商標, 2015年,西安云睿網絡科技收購了這個項目,2017年,成立了狼人殺(海南)文化傳媒有限公司,專注運營狼人殺官方系列產品。
在國際上,根據《連線》雜志報道,娛樂公司孩之寶曾試圖收購狼人殺后將其商業化,但苦于版權保護的困難而放棄。這反而增強了游戲的開放性。
2015年6月,游戲直播平臺戰旗TV首先推出了狼人殺電競真人秀Lyingman。Lyingman漸漸脫穎而出,其他直播平臺開始紛紛效仿。
熊貓TV、斗魚TV紛紛推出了各自的狼人殺綜藝和比賽。熊貓TV推出的Panda kill,每期節目直播至少都有百萬觀眾,收官當期達到了300多萬人的在線觀看。
2016年8月,馬東的米未傳媒推出了一檔明星通告類綜藝“飯局的誘惑”,并在斗魚TV直播上線,此后又以在騰訊視頻上線點播,點播總量超過5億。在這檔節目中,由“飯”和“局”兩部分組成,其中,“局”則是主持人與明星嘉賓一起玩狼人殺游戲。
“飯局的誘惑”直接推動了狼人殺游戲在大眾的普及。馬東最終找到了曾在YY做過過千萬日活產品、在直播和互動音視頻玩法產品方面有豐富經驗的胡天宇,用了6、7周的時間,開發了飯局狼人殺。2017年5月18日,飯局狼人殺公測第一天,日活就突破了1萬。
就在這兩天,陌陌也在直播中開了狼人殺頻道,可以多人視頻群聊。
多人視頻群聊,在美國已經很普及了。市面上流行的產品包括Houseparty、Kik、Tribe、Squad、Airtime、JusTalk、ooVoo。2016 年 12 月,Facebook 官方也上線了視頻群聊功能,支持 6 個人同時在線分享屏幕。 Line 甚至可以支持 200 人同時在線,由用戶自主拖動頭像來保留 4 人的小屏幕展示的基本設置。
視頻群聊的玩法,也很有可能在國內也流行開來。
麥戈尼格爾在《游戲改變世界》中,為網絡游戲中的一個社交現象下了一個很好的定義,叫做“獨自一起玩”。
就是說:你在游戲中一個人玩,一個人做任務,一個人打怪,但是你還是希望看到你的周圍有大批的玩家跑來跑去,即使你不會和他們說一句話,你也有一種心安的感覺。
于是我們看到,國內的很多網游會在玩家剛剛進入游戲的時候看到很多人,這些人一句話不說,只是在跑來跑去,實際上這些是系統創建的機器人,他們除了讓你覺得“有很多人在陪著我獨自玩”之外沒有任何作用。
德國哲學大師伽達默爾說,“游戲的世界構成了一個獨立的、超凡脫俗的世界,一旦進入這個世界,就會忘卻世俗的煩惱,享受一種了無掛礙的生活,游戲的人才是真正的人。”
尼爾·波茲曼在《娛樂致死》中寫道,“現實社會的一切公眾話語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,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。”
而加拿大科幻作家索伊更加極端。在《計算中的上帝》中,他提出:當一個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時,他們就會毀滅自己的肉身,把自己的思想上傳超級計算機。思想存在,他們就會意識到自己還活著。
為了讓自己永生,他們對超級計算機加上了可以抵抗恒星毀滅級別的保護,并且為了防止其他可能的文明帶來的干擾,他們發射無人駕駛飛船摧毀了離他們最近的恒星。
來源:微信公眾號 商業與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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